在北大荒的原野上,遥祭台儿庄的英魂

2023/4/27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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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荒的原野上不敢去想,思维有点凌乱,回忆第一次踏上北疆这块土地上心里有些凄凉,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只有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玉茭林子。一切都是在陌生与不陌生中去辨认,因为白山黑水在我心里已是一个美丽的天地,我曾憧憬着在哪儿生活。小小村落,茂树茵茵,篱笆墙院,袅袅炊烟,也许那就是一种幸福。我渴望着的一种境界就是生活在大山深处,身边是爬满青藤的木屋,过李幸福那样的日子。也许那是受了作家古华的影响。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古华的小说芙蓉镇获得首届茅盾文学奖,相继又发表了他的中篇小说集:爬满青藤的木屋。那时我还年轻,因为热衷于文学书籍,就买下了他的几本书细细地阅读,五岭山脉那种原始的生态文明唤醒我对人生的向往,所以就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一次走出家门是去了北京,那是祖国政治文化的中心,但条件不允许我在哪儿,只能呆在河北的涿州。哪儿离北京很近,七十公里的距离,次与次市郊列车每天往返于北京与高碑店松林店区间。那时候听说涿州是未来北京的卫星城也就知足了。反正每个礼拜都可以去一趟北京,那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后来我又去了锡林格勒草原,从草原南下又到了天府城都,山城重庆,一直到了祖国的大西南云贵高原,春城可谓春的世界,无处不飞花呀。人是地行的仙子,也许人们对这个世界都好奇,从南国辗转又到了北疆,也许如愿以偿,因为我对北疆早有向往。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生活在北疆,一呆就是九年。北国的那种雪花纷飞,人影散乱,树色斑驳,我几乎已经熟悉些,所以我特别喜欢吟诵诗人林岫的词,那首鹧鸪天也许就是她人生的写照,也迎合了我的心态。

鹧鸪天~

觉岸难登得句悭,万重云水隔家山,

人生五味闲中领,抚帖重修翰墨缘。

灯似豆,屋如拳,漫天飞雪压成棉,

名心灰到檐冰冷,笔下烟云泰泰然。

九年的林海,北疆,北大荒的原野,可谓素眛平生,所以我爱着这块热土。第一次站在北疆的黑土上那是九年前,从海拉尔过去八公里的距离路边是王震将军农垦的纪念碑。大巴车经过的哪儿,看到的一切让我连钦佩都来不及。我想起延安的南泥湾,三五九旅在哪儿军民大生产,花篮花儿香。想起新疆建设兵团的军垦,碧野的长篇小说光辉的天山。看过黄天明的小说边疆晓歌,那是一九六五年出版的。我记得小说里的主人公刘海英,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来到新疆建设兵团后为了挽救八一棉田的泄水,掉进八一水库的泄水闸里生命已经奄奄一息。医院里的病床上,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说的是:我要活着,不要安慰!医院里医生哭了,护士哭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军队小姑娘,竟然有这样顽强生命力。小说看到这儿我也哭了,那时候我也十几岁。

北疆印证了我的人生轨迹,爱不是一朝一夕。爱不是随意的,因为那时候我就萌生了对边疆的热爱。北大荒究竟在哪儿,也许指的是北疆的大片土地。

四年前我穿过黑龙江的松花江牡丹江来到鸡西市鸡东县,一望无际的青纱帐远近皆绿,我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北大荒。没有村庄,只有团部的代号,团部团部。也许黑龙江建设兵团的编制不是像辽沈战役那样百团的战斗,而是几百个团体。因为全国有八百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少则八年,多的十几年,有的甚至一生一世都将生活在北大荒。

我的眼前一片翠绿,我的屋后一片坟茔,矮矮的灌木榆钱在哪儿忸成一个一个圆圈。我想起他们她们,几十年过去了,这儿依然留下他们的足迹身影。这儿也留下了我的多情,幻影,一腔热血。榆绿犹在,小屋不知落在何处,只有那不变的黑土,遥远的山坡,起伏中一条条路径。在这儿的三年春夏秋冬,我走过多少个地方,似乎是一个梦。带露踏青,牧野流星,一切都那么从容。我在这儿写下了自己的上百篇文字,记录下我的全部阅历。也许北疆已经全部融入我的记忆。

前年的十二月二十日,跟我一起来的同胞以及所有的同伴都相继离开了那块黑土地,回到久别的家乡。而我却迟迟不愿离开,一个人在哪儿呆了三天,窗外雪花在飞,眼前沃野萧条,冬天里的冻土被白雪覆盖着,想着别了的北大荒,再也不会来这儿了,再也闻不到那黑土泥馨的味道了。谁会想到几经辗转,在山东的海边逗留了几个月又回到了东北,鶴大高速长长的一条线连接着北大荒沃野平畴,我又来了。

人生有多少如意,又有多少不如意,去年五月的今天我是在潍县的南岗凹,哪儿离海不远。告别了半岛一路北上,又到了白山黑水。可不同的是带来的一身伤残。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同样是五月,同样是夏日,这儿确有几分寒冷。枕边的书无心去翻。尽管孩子们送来那么多的祝福,我却高兴不起来。断雁飞鸿,一封家书抵得万金。也不知是喜也不知是惊,

三爷爷的名字出现在南京的档案馆。三爷是牺牲在台儿庄的战场上,黄埔军校毕业的,小时候只知道他是个营长,只听到村上的老人羡慕老爷子。说三爷每年能拿到三百块银元,也许银元在那时是至高无上的,生命也许无法用钱去衡量。

那时候我还小,每年的清明节随着大人去上坟,坟茔的最上位是老祖爷,老祖母。错位往下的是已逝去的几位爷爷,靠着坟茔很远的地方躺着一个土堆,一杯黄土小的可怜。每年随大人修坟拜墓,叔叔都会多铲上几锹土覆盖在坟尖,告诉我那是三爷爷的坟茔,他死在山东的台儿庄战场上。那时候不知什么为衣冠冢,后来逐渐的明白,黄土下根本没有爷爷的尸骨骨灰,一切皆是虚设,年年如此。每年的清明或寒食节,李氏家族都会祭奠着这样的一位孤魂野鬼。不知道他流落在哪儿,不知道他还冷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昨日弟弟打来电话,发现爷爷的名字出现在南京档案馆的名单上,也许苍天有灵,也许阴魂未散。我想着三爷爷呀,在天有灵。李璽彰,原国民党团少校团副,台儿庄阵亡将士,算不算英烈,功罪自有公论。但我坚信台儿庄战役国共两党是一致抗日的。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用鲁迅先生的这两句诗,在北大荒的荒原上怀念我的先祖,怀念我的三爷爷,心里的那种滋味很难释然。小时候还见过家里的那把佩剑,放在墙角的橱柜里,似乎看得非常珍贵。我曾用过的铜墨盒就是三爷爷留给父亲的,母亲又把它托付给我,上面的镌刻的字迹工整清晰,『兒年十四而有志于学』似乎是孔子论语里的话。黄澄澄的墨盒是出自北京大栅栏附近的琉璃厂内的工艺流程,墨盒的右上方有父亲的名字,三爷称父亲:建刚贤侄惠存,落款是三叔顯子赠。三爷爷的名字:李璽彰,过去的读书人都有别名,也叫,字。三爷的字:顯之,也就是要彰顯李氏的家风。铜墨盒上镌刻着篆体的大字,兒年十四而有志于学也许不单纯的是说给父亲一人的。他其实是告诫李氏的所有子侄们。

人都说生日是怀念母亲的,千里之遥祭奠爷爷,心里是沉重的。没有别的忆念能解脱自己心头的哀怨。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花甲之年在北大荒的旷野,藉鲁迅先生的诗以自嘲,也许也有忘却的纪念。

三爷同时留下的还有一个墨盒是给他的四弟的,中间镌刻着的是八个字:“气不平则发言多失”。鹏五是四爷,写一手很好的毛笔字,可谓是影印石刻的艺术品,三爷知道他弟勤于书法,就特意送他一个大的墨盒,以励再进。右面刻意写下鹏五弟雅玩,左面是兄顯之赠。时过境迁,也许这一切都成为以往,那把黄埔第九期的佩剑也不翼而飞,只能说声惋惜。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只能仅以此文告慰我的先辈

三爷:顯之,安息!

斯日~记于北大荒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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