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旧厂房里生长出的郎园
2024/8/6 来源:不详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权威 http://www.t52mall.com/Search.asp?Keyword=%C8%AB%B9%FA%B0%D7%F1%B0%B7%E7%C8%A8%CD%FE%D2%BD%D4%BA北京CBD昼夜不息,米高的中国尊、米的中央广播电视塔……百米以上的高楼林立。在高楼群包围下,郎园Vintage园区坐落在一片低矮的工业厂房内,红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这里是郎家园6号院,曾是北京万东医疗设备厂的厂房。上个世纪90年代起,随着北京CBD中心区的开发建设,区域内的工厂逐步拆迁或外移。年,北京万东医疗设备厂在市政规划下搬离了郎家园6号院。次年,首创置业(现首创城发集团)接手此地,着手打造文创园区品牌。郎园品牌自诞生起便致力于打造城市公共文化空间,为大众提供公共文化服务。从电影放映、文化沙龙,到话剧演出、戏剧节、图书市集等文化活动,通过十几年的文化内容耕耘,郎园Vintage逐渐成了北京的文创地标之一。郎园品牌也陆续孵化出北京市级文化产业园区——郎园Park,北京市首批新消费品牌孵化基地——郎园Station等园区。年3月1日,北京正式实施《北京市城市更新条例》,北京成为了全国第一座提出“减量发展”的超大型城市,也是首个将城市更新提升到立法层面的城市。这考验着一座城市如何在旧有的资源上变废为宝。而郎园的发展经历,或许折射着近十年北京市在文化产业上的探索之路。3月31日至4月2日,在郎园Vintage内,首创郎园、新京报书评周刊共同主办北京图书市集。新京报记者王嘉宁摄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从郎园Station南门进入园子,金色字样的“北京纺织仓库”招牌摆放在草坪上,背后是一排整齐的方格水泥建筑。膜状外壳的车站坐落于库区中央,一条废旧铁路贯穿园区两端。车站周围,红砖尖顶老库房成列排开,墙体材料老旧,窗户则是新修建的模样,黑色金属镶嵌其中。对于61岁的北京人秦玉珠而言,郎园Station是周末带着孙女进行户外活动的去处。对她而言,文创园区功能齐全,有孩子游玩的场所,也有大人们走走逛逛后歇脚的餐饮店。秦玉珠是在工厂里长大的孩子。随着北京的发展,工厂逐渐退出城市的核心区,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看着城区一片片厂房被推倒,她觉得可惜,“从小长大的厂房,一下就都没了。”也有废旧厂房被保留了下来,改造成了文创园。秦玉珠觉得,这或许是儿时记忆中那些工厂的最好去向,“也符合文创园的气质。”郎园Station入口处,仍摆放着“北京纺织仓库”的招牌。新京报记者周思雅摄相比秦玉珠对废旧厂房的留恋,对国外读研毕业归来的侯晓航而言,她更向往的是园区里展现出的城市活力。侯晓航是一名建筑系学生,到北京工作的第一个周末,她便来参观郎园Station内一家名为“老鼎丰”的老字号糕点铺。店铺的内墙全部由水泥砌成,天花板上简单地悬挂着几盏灰色射灯,空旷的空间中央是一排摆放着烘焙糕点的木桌,在水泥墙的背景下,玻璃罩里被照射着的烘焙糕点显得尤为亮堂。作为一名建筑专业学生,侯晓航一直在思考城市的模样。对于眼前的园区她感到惊讶:一整个园区都从废旧仓库改成了现代建筑的样子,内部空间也实现了功能更新,但又仍能看出库房旧时的模样。“走在里面能够获取到城市记忆的感觉,让人能够想象到北京过去的样子。”她觉得,一座城市最好的模样应该是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纯粹保留旧的,是不是这座城市慢慢就不属于年轻人了,没有太强的归属感。纯粹去做新的,没有不妥,但也没有太大意义。这种新旧结合对我来说,建筑的可读性更强,可看的地方也更多。”侯晓航说。在国外,侯晓航爱逛城市的博物馆,这对她而言是感受城市气质最直观的方式。“能感觉到这个城市重点在打造什么,可以从侧面去了解一座城市的风格。”“我会觉得北京很在意这种地方,在意把曾经被遗忘的空间重新用起来,利用旧的东西去做一些新的事情,保留下城市的记忆。”侯晓航说。修旧如旧年第一次走进郎园Vintage的园区,“像是走进了一片世外桃源”。首创郎园品牌总监宋秀平形容,周围皆是高楼,CBD的车水马龙和郎园的安静形成了明显对比。眼前的郎园“就像是城市中一片透气的栖息地一样。”而在年,首创郎园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赵春燕第一次到郎园Vintage旧址万东医疗设备厂,她的印象是“极其破旧,满地狼藉”,很多设备没有被清理,表面布满机油的痕迹,散落在天棚底下。“感觉一个时代过去了,这个时代也曾有过辉煌的样子,但它已经过去了。”赵春燕记得,当时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我们能够保留住什么?”旧时,这里曾是北京工业版图中重要的一部分。包括万东医疗设备厂在内,北京第一机床厂、北京光华木材厂、北京第三通用机械厂等厂房,皆分布于此。年,因城市更新、工厂腾退,万东医疗设备厂的设备一搬而空,员工们悉数离开了,只剩下废旧厂房仍立在通惠河的北岸。首创郎园走上文创园之路是个偶然。年,首创集团通过北京产权交易所拍卖下万东医疗设备厂旧址,即郎家园6号院,第一打算是开发房地产。但由于这块地和北京电视台的地皮互相咬合,又恰巧位于南北走向的针织路的延长线上,若是要做房地产开发,就避不开市政规划,要把路的空间留出来。“看着园区挺大的,把建路的空间留出来,建楼的高度还有限制,能盖房子的部分就不多了。测算出开发后的价值已所剩无几,实际上就还不如保留现状。”宋秀平说。开发之路不可行,首创集团只能另寻出路。宋秀平记得,年前后,北京已有零星的废旧厂房改造成文创园区的案例。只是当时北京的文创园并不多,文创产业也并不成型。“多半是觉得资产闲置着,先利用起来。”彼时文化创意产业在全国都没有形成规模,许多文创园运营方看重老旧厂房便宜的房租,租借后简单收拾一下,做“二房东”,把旧厂房做办公楼出租。而郎家园六号院的厂房比较完整,又处于CBD中心区,有着较好的地理位置优势,首创团队便决定将这片工厂改造成文创园区,发展文创产业。郎园最初开始改造时,首创团队并不懂文创园区的改造规则,赵春燕便组团去上海新天地、上海8号桥创意产业园区以及北京的艺术园区学习。她记得,在看过这些文创园后,最大的感受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中心有一个承载着历史记忆的建筑物存在,你会觉得它的存在是比现在盖的高楼大厦更能触发心底的东西。这也许就是历史建筑的力量。”在改造郎园时,赵春燕便始终遵循一个原则:保留下那些能体现时间和历史的东西。首先是植物。在赵春燕看来,植物是最能体现时间的东西之一。郎园里有一面爬满了爬山虎的墙,为了保护这面墙,每日施工时,赵春燕便站在墙边,时刻提醒工人在修缮时不要破坏爬山虎的根茎。郎园Vintage园区内,爬墙虎爬满了整面红砖墙。新京报记者周思雅摄其次便是建筑本身。赵春燕说,在客户入驻园区后,园区有统一的标准,规定所有客户改造房屋方案通过的前提是不能破坏工业遗存的部分。宋秀平印象最深的是郎园Vintage内虞社演艺空间和良阅书房的改造。这是首创郎园自己持有的一部分空间,在没有改造之前,虞社原本是一个大车间。这也是厂区最老的一栋房子,多平米的空间没有任何结构阻隔,十分开敞,已经有六十多年历史。而良阅书房所在的空间是这个车间的配房,体积矮小,有一处露天的空间栽种着两棵老树。在给建筑做了结构检测后,这座厂房从承重的角度来说已经不具备使用的条件,“成了危房。”宋秀平说,由于房屋结构的特殊性,这种房屋若是推倒重建,是最经济的一种方式。“但如果推倒了,就是一个纯新建的东西,完全丢失了原来的工业味道。”在改造时,郎园团队遵循着旧厂房的面貌,保留了所有红砖墙。在虞社所在空间的搭建上,只重建了不符合安全要求的屋顶,仍延续了原先的坡屋顶,同时完整地保留了工厂的四面旧墙皮。整个空间被设计成了黑色的演艺空间,“简洁,演出的声场也很好。”在良阅书房的设计上,则保留了旧厂房原先的老树和旧墙皮,在外围将建筑做成了一个玻璃盒子样式。“虽然改头换面,但是能让它有一个脉络,让大家看到它曾经的样子。”宋秀平说。宋秀平记得,年,郎园Vintage举办了一次万东寻根之旅,邀请万东医疗设备厂旧时的员工来参观。报名的人都是万东医疗设备厂的老员工,他们中大多数人已六七十岁,最老的甚至90多岁,坐着轮椅来到了活动现场。他们纷纷感慨,儿时长大的厂房竟被如此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他们同时也在感怀,感叹一个老工厂能变成这么多年轻人待的地方。看到的很多新的事物让他们觉得,时代在变化,这个城市在发展。”“当时的感触是,建筑真的能承载很好的时代记忆。当一座建筑物身上承载了很多人的情感时,它就不再是冷冰冰的了。”宋秀平说。激活废旧厂房要盘活这样一个从废旧厂房里生长出来的文创园区并非易事。郎园Vintage的园区体量并不大,只有两万九千平米,而在有限的空间下,赵春燕和团队成员开始思考:如何能做出园区的文化多样性。赵春燕记得,最开始起步时,郎园团队利用园区的自持空间,每周五定期举办电影自习室的活动。起初,文化内容只面向园区内部。“最开始的想法挺朴素,觉得我们有这么多文化企业在里头,至少应该做点活动,让园区的氛围感和企业的行业属性相似。”但电影自习室刚开始常态化举办时,经常遭遇冷清。“人最少的一次,全场只来了两人。”坚持了半年后,活动才渐渐有了名气。从年开始,郎园开始越来越多地举办面向公众的文化内容活动,戏剧、音乐演出、电影、图书市集、文化沙龙,借助园区的